樱花树下的大喵

384迷妹一只

【杀铃】生杀者的新娘

好好看

罗威纳兔:

* 铃成年后嫁入西国背景
* 原创角色
* 无考究



正午时分,繁华而热闹的西国街头。


三杯烈酒下肚后,在飘散着浓烈酒香的妖街酒馆里,坐在木桌前的矮小妖怪似乎终于无法忍受了一般重重拍了下桌面。


“那种事情,我邪见绝不允许——!”


迅速救回差点被震下桌子的酒杯,身着金鱼花色和服的年长女性挽着袖子,顶着老板娘尖锐的眼神将凌乱的杯碟归回原位。


“又在说不着边际的话了。”


“但是,但是——!”


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胡乱挥着手臂的邪见发出了凄凉的声音。


“那个时候——没有一丝怜悯地将碍事的妖怪斩杀,那无情的眼神,那高贵的举止……啊啊,那正是邪见我打算豁出一切誓死追随的大人!那样残酷而绝情的身影如今却——”


又来了。


这是最近时不时就会在这家街边酒馆里发生的事。侍奉着 至高的大人的臣子,一改人前恭谦守礼的忠臣模样,眼含热泪地数落着主人的种种。按理说这是被以何种方式处死都不奇怪的大罪,但站在她的立场又实在不好说什么。


“要说高贵又残酷,那和现在又有什么不同了?”


贴心附和着对方的话,捏着鱼尾一般袖口的女子脸上却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


“原本的杀生丸大人,应该更加的……”


“更加的……?”


“怎么说呢,不把「斩杀之物」原本是具有生命的这一点放在心上吧。”


这句话也是,不止听过一遍了,但不管怎么想,她就是无法想象出邪见口中那个最初的杀生丸大人。


“这也没办法,毕竟妾身来到这里时,看到的已经是如今的大人了。”


常在邪见喝酒休憩时随旁闲聊,被人称作鱼尾姬的女子,两年前被传唤到由犬妖统治的西国的理由很简单,一是其身世干净处事伶俐,另一点则是她曾在人类的村庄居住过。


在村落因战火覆灭前,她在那里度过了十年的光阴。


“失去归处后,原本还不知道如何是好,那个时候,居然有带着一身妖气的人类小姑娘路过。”


回想起初遇的场景,带着贵妇气质的女子不禁露出了苦笑。


“因为情难自禁地向温柔的小姑娘倾诉,结果突然冒出了杀气腾腾的护卫犬——”


“什、居然敢说什么护卫犬,你可知道杀生丸大人……”


听到了不可置信的称呼,姑且还维持着忠臣脸面的邪见大声呵斥了回去。


“是犬妖没错吧?”


“虽然确实是犬妖没错!”


借着酒劲,总将誓死追随四个字挂在嘴边的家伙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


“现在想来,全部都是那个小丫头的错。”


在邪见看来,一时兴起救下人类的幼童本身就很难以理解了,更不用提默许了那个孩子的跟随。那之后,虽然口头上没有说什么,实际上处处都在小心守护着,那样平和中又带着点紧张的氛围在铃经历过冥道的事件后到达了巅峰。


“说出来你可能难以相信,在发现铃死去的那一刻,杀生丸大人脸上居然会出现那样的神情。”


“没什么好奇怪的吧,毕竟是妻子啊?”


“那个时候还远远不成气候呢!”


大概是想说身为主人妻子的女性那个时候还远未达到伴侣的程度,却因为喊的太用力而变得像是传授奥义的师傅一样,坐在一旁的鱼尾姬不禁掩着嘴咯咯笑出了声。


又是一杯酒下肚,这下连鱼尾姬都微微有了醉意。


“话说回来,不觉得不可思议吗?”


“啊?”


“那位大人,君临此处的帝王,在这个属于妖怪的国度里……”


听懂了对方的画外音,握着酒杯的邪见难得也沉默下来。半饷,垂着头的矮小妖怪才用嘶哑的嗓音低声说道。


“哪有说的那么容易。”


这是可以想象出来的事。就算是远离妖之国度十年之久的她,中途也曾多多少少听闻过西国建立的逸闻,再加上邪见喋喋不休的自家主人的过往,不难绘出一幅完整的往事图景。


聚沙成塔,蚕食根基,从源头开始一点一点扭曲所谓的常理。


某种程度上来说,如今的西国,是在身为人类的铃可以存活下去的前提下建立起来的。


“不惜做到了这种程度,就算你斗胆进谏什么不该把人类带在身边的事,那位大人的反应是?”


“那当然是——完、全没在听的啊!”


被人戳到了痛处,上一秒还怒火冲天的绿色小妖,下一秒就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泪汪汪地趴倒在了桌面上。


“甚至对忠心耿耿的老臣都毫不客气……因为是狗吗?果然因为是狗吗?”


“……妾身倒觉得你被揍完全是自己的原因呢。”


“事已至此,身为臣子也只能全力支持大人的决意,我邪见,就算付出一切也会见证西国光耀的未来,没错,就算是那种会迷恋人类小姑娘的统领者,邪见我也——”


“嗯。会被打呢,邪见大人。”


“啊啊果然是这样吗——”


无视在一旁抱头哀嚎的邪见,鱼尾姬用眼神隔空安抚了一下似乎已经在暴走边缘的老板娘,不动声色地将同行者杯中的烈酒换成了白水。


身为年长的妖怪却在侍奉人类一事,她是心甘情愿的。


十年的时间,对妖怪来说只是弹指一瞬,但也足够她了解许多原本一生也无法明晰的事。就像人类在恐惧妖物一样,妖怪同样对人类抱有警戒感,即使是没有目的的狭路相逢,最终也会演变成单方面的屠杀。


生杀即是本能,妖物无需慈悲。


在遇到让她心甘情愿居住于人类村落的那个人之前,她的「理」也无非就是随性二字。


“那位大人,因为遇到了珍贵之物而成就了如今的帝国,那有什么不好的吗?”


懂得慈悲,知晓恐惧,由那样的人所一手建立起的国家,仅仅因为一个人类的新娘就否定其存在的必要,这样的理由反而让人无法理解。


“话是这么说,但是铃那丫头……”


自言自语了一阵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的邪见突然猛地抬起头,状似严肃地清了清嗓子。


“不提那些,这次是有正事商量。”完全没注意杯中的酒被换成了白水,把饮尽的酒杯丢至一边的邪见煞有介事地敲了敲桌子,“关于最近传来的消息,北边的小国似乎有为了自保而提出联姻的打算。”


“啊啊,那件事啊。”


“没错,就是那样,虽说只是小国,这样一来边境的疆土也会更加稳固,长远看来可谓百利而无一害。因此——”


“原来如此,是希望妾身……”


“想办法阻止。”


“……”


“开什么玩笑,铃那丫头还在孕期吧,弄个邻国公主来除了添堵还有什么作用。不过万一对方硬是将那公主送过来……当然铃的地位没有任何改变,但是但是,作为新婚没多久的……那个、女性的立场……杀生丸大人也实在是——”


“……怎么突然一副老父亲的口吻……”


“这叫什么话!邪见我完全是在为杀生丸大人着想,和那个人类小姑娘没有一点关系! ”


总算听到了这次闲聊的正题,参与者之一却只是兴致缺缺地耸了耸肩。


“在妾身看来,不为无谓的事操心才能活得更快活点,再说妾身也只是负责为小公主梳妆打扮的人罢了。”


“明明是被捡来的家伙却一点也不知感恩吗?可恶,要是自己的主人被抛弃,连你也……”


“你真是不懂呀。”用纤长的手指托着侧脸,鱼尾姬一副笑嘻嘻的口吻,“这场不对等的恋爱里,你家大人才是弱势的那一方哦。”


仿佛听到了什么惊悚之事,方才还醉醺醺的邪见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你,胡说些什么呢!那种一无所有的小丫头,跟尊贵的杀生丸大人比起来……”


“正因为一无所有,那时候才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不是吗?人类啊,是既胆怯又恋旧的生物,在这样的前提下却舍弃了过往一切的家伙,不觉得很可怕吗?”


这一次是为了爱情而舍弃了人类的生活,那么下次呢?再下次呢?


“从这点来看……哎呀,恋恋不舍的到底是哪边呢?”


在随从们争论不休的时候,西国至高者们所在的房间里,相似的画面同样在上演着。


在又一次被匆匆结束政事的丈夫从花田里拎回来后,就算是个性温和的铃也忍不住发出了抱怨的声音。


“太——过头了!杀生丸大人就像怕被遗弃的狗狗一样!”


即便面对来自女性无意间脱口而出的谴责,被指责的一方也只是自顾自地调整坐姿,将怀有身孕的妻子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怀里。


昔日幼小的少女如今已具有了成人之姿,对仰慕之人也不再同幼时那般全盘接受,尽管大多数时候还是一副顺服的样子,偶尔也会这样像普通的夫妻一样发些小脾气。



至于全盘接受的人莫名变成了另一边,则要归功于根深蒂固的帝王教育。


自己的东西要自己守护好,这是理所当然的常识,那么被他从人类那里夺来的宝物,自然也需要小心保管才行。


这种简单的逻辑促成了如今的局面。


  
没有理会妻子小小的冒犯,杀生丸偏头扫了一眼远处桌上散发着药味的碗碟后,才将目光重新放在了药香混杂着浅淡花香的源头身上。


  
“新送来的药膳怎么样?”


  
“唔?嗯……铃有好好吃掉哦,那个,虽然是药膳却意外的很好入口——才不是这个话题。”


  
“什么话题?”


  
依旧是冷冰冰的声线。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出无血无情的残酷场景,也正因如此,其主人正做着的事所带来的反差感才更强烈。


  
默许了和同龄人相比稍显年幼的女性将脸埋在自己肩上的举动,银发的犬妖低头又问了一遍。


  


“在想什么?”


  
肩膀处传来了含糊不清的声音和温热的触感,杀生丸沉默着等待了一会,在认定对方似乎打算维持这个姿势后,才默不作声地将手探进了和服的腰带里。


  
怀里传来“呀”的一声,就是不肯与他对视的女子慌乱地抬起脸来,但在触及来自上方的目光后又忽然转开了视线。


  


没有强迫对方开口,杀生丸只是动作轻柔地摸了摸怀中人的侧脸。


  
对于铃,他一向非常有耐心。


  
横竖现在也无事可做,被部下描述为暴君的男性干脆收拢双臂 , 和游历四方时那样保持着坐姿小憩,而注意到这点的铃,在偷偷端详了丈夫的脸一阵子后,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再一次收到从金色瞳孔中传达出的探究,这次铃坦然接受了。


  
“总觉得是非常怀恋的场景呢。”


  
调皮地解释了一句后,也不管自家丈夫能不能听懂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铃主动蹭了蹭对方忍不住又一次伸过来的手掌,甚至故意用柔软的唇瓣碰了碰对方的掌心。


  
妖物是不需要频繁休息的,妖力强大的存在更不用说。


  
回想起来,在最初游历的岁月里,即使会体恤身为幼童的铃对睡眠的需求,银发的犬妖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


  
如今,看着被自己养出午休习惯的帝王,有趣之余还有莫名涌现的成就感,品味着这种复杂感觉的铃侧头微笑着。


  
硬要说的话就像是被驯养了的感觉。


  
杀生丸大概也体会出一点这种意思,他略微皱了皱眉头,带有威胁意味地挑起少女的一缕长发。


  


“铃。”


  
“是。杀生丸大人。”


  


对隐约的危险气息熟视无睹,清脆的语调依旧可爱又天真。


  
“杀生丸大人有问铃在想什么,其实呢,铃现在非常想请杀生丸大人亲亲铃的额头。”


  
“……”


  
“不行吗?”


  


转眼又变成了这样的处境。自从定居西国后,这般跳脱的对话就时常上演 , 虽然无法完全理解对方的想法,但只要铃高兴,他就不在意。


  
唯一的问题就是身为人类的妻子似乎对挑战妖类底线的事乐此不疲。


  
温软的身躯贴了上来 ,同样的动作虽然在很多年前就做过,但在结为夫妻的现在,给其中一方带来的影响显而易见。


  


抿唇犹豫了片刻,动摇了的银发犬妖垂眸对上妻子期待的眼神。


  


“满足的话,就会说?”


  


“嗯。约定好了哦。”


  
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手固定住少女的腰身,撩起碎发匆匆印下一吻后,杀生丸随即将亲吻的地点由额头改为了双唇。


  


不满足于单纯的碰触,舌尖相抵的一刻,铃羞涩又热情地搂住了对方的脖子,沉迷于被挑逗的一方逐渐难以克制的深吻之中。


  
无暇顾及纠缠的黑发与银发,铃在接吻的间隙里小声地喘息着,但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调笑的话,又被下一轮的亲吻夺去了全部心神。


  
结果等铃将紊乱的气息平复又花了一倍以上的时间。


  


这下子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推脱的说辞了,眯起眼软软窝在男子胸前的女性像猫咪一样打着呵欠。孕育妖怪的孩子对人类而言是不小的负担,但这会就算困倦感已经涌遍了四肢,铃还是没有歇息的意思。


  


“已经过去五年了。”


  


依照约定,从一低头就能亲吻到发丝的距离,女性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距离铃来到这里,也已经过去两年了。杀生丸大人,铃并非是什么易碎品。”


  
即便总是表现得无忧无虑,她也非常清楚人类在属于妖怪的国度生活意味着什么。作为与非人相比过于渺小的存在,铃既不想哀叹身世的可悲,也无意依附于妖物的垂怜。踏入这片土地的缘由,单纯只是想要陪伴爱慕之人。


  
但这偏偏是对方与其想法相悖的地方。


  
“铃。你是……”


  
杀生丸没有将话说完。


  
承认对方是自己出于一己私欲而掠夺来的珍宝,是比想象中更加困难的事。比起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他更习惯于用行动表现,给予对方足够的容忍与溺爱。


  
察觉到面前人一瞬间陷入沉思的恍惚,铃自顾自地仰起头,亲昵地蹭了蹭对方的下巴。


  
“杀生丸大人曾经说过,让铃自己做选择吧?”


  
被留在人类村的时候,她有过不解,甚至沉浸于被丢弃的恐惧里。很久以后铃才明白,年幼的她能够轻易说出口的永久陪伴,在妖物的心目中是怎样郑重的期愿。


  


她用对人类而言漫长的时间明白了自己的真心。


  
“那个时候,心里想着绝对不想被杀生丸大人抛弃,所以铃一直非常努力。”


  
感受到搂在腰间的手一下紧绷了起来,铃安抚性的摸了摸对方的手背。


  
“但也同样是在那个时候,铃发现了,就和铃为了靠近杀生丸大人而努力一样,杀生丸大人同样也在努力接纳铃。”


  
“铃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被夺来的。”


  
“所以,杀生丸大人……”


  


剩余的话语被唇间温柔的轻触阻隔了,曾经惯于蔑视生命的妖物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反复舔舐着女子的唇瓣,而迷恋着对方的人类则是毫无保留地奉上了一切。


  
对她而言,是不是终有一天会感到后悔?


  


五年前他没能问出口,五年后同样也是,但现在,身为他妻子的女性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会不会后悔这种事,铃需要跟随在杀生丸大人身边,好好过完这一生才能得到答案哦。”


  


和记忆中在妖物怀中苏醒的那日相反,怀揣着恋慕与憧憬,人类女子向昔日的生杀者张开了怀抱。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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